《两只老虎》：笑中有泪为什么这么难拍？

　　2019年一整年没有出现现象级的喜剧了。所以当《两只老虎》的阵容公布时，不少人会期待葛优、乔杉、赵薇、范伟、闫妮这样的阵容，等待了一年的笑声会为它响起。

　　灯光亮起，回想过去的2个小时，影院里确实有爆发性的大笑。但在某些时刻，却是一阵沉默，伴随轻声的叹息。导演李非的野心，大概不止于做一出爆笑的喜剧。笑中有泪，在某个层面上，确实在《两只老虎》中实现了。

　　首映礼上，葛优谦虚，说这是乔杉的电影，他甘愿做配角。影片的第一个小时确实如此：一个绑匪与绑票的故事，大量镜头和情节都给了乔杉，即便是与葛优在戏中有所关联的赵薇，戏份也是通过乔杉隔空完成，与葛优并没有对手戏。

　　但从第二个小时开始，故事慢慢发生转变，角色的分量从乔杉向葛优身上倾斜。观众发现，重头戏不再是绑匪与绑票之间的关系，而是绑票（葛优）的一段人生忏悔之旅。赵薇、范伟、闫妮三人，完成了葛优人生大关节点上的叙事，让这个角色变得复杂。

　　李非在剧本中，做了一个精巧的嵌套结构，表层是一出双人荒诞喜剧，内里却是实打实的公路片模式。葛优扮演的张成功，通过找回人生中重要的人，赎罪、忏悔、感恩、怀念。在塑造角色上，他也一改过去经典的北京小市民形象，反而变成了一个稳重老辣的成功人士。

　　李非选中的这群演员，其实各有各的表演体系。在过去几年出现的喜剧电影中，杂糅的表演风格往往会给电影减分不少，但在《两只老虎》之中，乔杉与葛优两种表演方式的碰撞，在这个高度戏剧化的情境中反而有了火花。其他几位主演则像是站台，让乔杉、葛优各站停靠。

　　在这几站中，给予赵薇的，是戏中戏的短剧表演，发挥空间不小，赵薇也收放自如。范伟则是二度与葛优合作，两人的台词精简到最低，靠大量的面部表情完成了电影中最动人的一幕。闫妮的角色像是一个褪色的梦，她也带着一种夸张的虚幻，去演了一个缥缈的乡村女性。这样给予演员们不同段落，避免了共处同一空间内的表演风格繁杂，倒有了为电影加分的可能。

　　但看过《两只老虎》，观众很容易迅速抽离。从人物设定来看，乔杉的角色并不复杂，他更多地作为一个功能人物出现，仅有少量情节为其内心转变打基础。电影的中心仍然放在了葛优身上，讲述的其实是成功人士在人生之旅蒙上灰色时，做出的拯救和忏悔。

　　写一个这样的故事，对大多数的观众而言，不是十分接地气。乔杉作为配重，其实没有很好地帮葛优的角色完成落地。细数过去几年成功的喜剧，观众们喜闻乐见的是从普通人视角出发，讲述普通人梦醒从头领悟人生的故事。《两只老虎》做到了笑中有泪，但想让这笑声和泪水停留的时间再长一些，还是要真正去了解大众想要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