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歌预告周杰伦真的退化了吗?

21世纪初,华语流行乐坛的“黄金十年”是太多歌迷想回到的过去,时光如水,随着90后踏入红尘世界,00后也已情窦初开,大家发现华语流行乐的顶梁柱竟然还是这个40多岁还沉溺奶茶的胖大叔,华语乐坛也根本不姓“华”。

每当周杰伦歌曲的前奏响起,身上所有的细胞都会焕发新生,一切对于青春的美好幻想都会随之迸发,这个天才少年是21世纪初的全民宝贵记忆。不过这个被赞为当今“华语乐坛遮羞布”的男人,最后一次向我们展示他的音乐才华却已是五年前——《周杰伦的床边故事》。

无论我们有多喜欢周杰伦,嘴上有多么想要为偶像辩驳,我们都不得不承认《等你下课》《不爱我就拉倒》《说好不哭》《我是如此相信》《Mojito》这几首歌已经听不见那些让人泪目的旋律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上个月末,周杰伦放出的新歌前奏点燃了所有歌迷的热情,但我们却很难听到惊喜,更多感受到的是旋律上似曾相识的套路(万分希望完整歌曲狠狠打局长的脸)。

作为听前奏便能识曲的资深歌迷,我时常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周杰伦为什么写不出好歌了?是写不出还是不想写?是能力退化还是另有原因?
首先我们要搞清楚,周杰伦写不出好歌是否是因为音乐能力的退化,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他的流行乐创造力近乎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境界,那具体因为什么,且听局长慢慢道来。
早期的周杰伦除了父母和令他深爱的外婆,几乎没有任何羁绊。好胜心超强的他无时无刻不想要证明自己在音乐领域的伟大,在音乐创作上他走在最前列,他想把中国人没有见过的东西融入到流行歌曲当中,一切的新鲜元素他都信手拈来,说唱、乒乓球的声音伴奏、人声的倒放、定外卖的对话,他对生活的一切创想力都在歌曲中绽放。

婚后的他很快儿女双全,他早已功成名就,他的生活模式变得固定了,陪老婆孩子,和自己小圈子内的朋友们游山玩水,享受土豪般的生活,他无需再证明自己,更不用违心地去结交圈内人士获取资源,“周杰伦”三个字就是华语乐坛最强金字招牌。
一名伟大的创作者需要波折而丰富的生活,需要无尽的思考空间,需要无穷的好奇心和广阔的视野,这一切外界与内部的创作环境对于周杰伦来说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享受生活,他的魔术梦、好莱坞梦、收藏家梦也牢牢地牵制住了他的音乐创造力。
我们把时间拉回到十多年前,那个时候的周杰伦对本土化且有年代感的东西特别偏爱,有一种反潮流的特质,但恰恰这种特质,使得他成为了潮流的引领者。他沉迷于古董收藏,墙上的街道牌子也不放过,甚至开过古董店。他酷爱老爷车,外婆MV中复古港风的周杰伦迷倒万千少女。他在2004年第一次上春晚时就已经穿上了横须贺刺绣夹克,而这种风格的衣服竟在2017年前后成为街头男女爱不释手的穿搭。早期的周杰伦在接受采访被问及为何不玩微博时,他答道,因为大家都在玩,我不想跟风和大家一样,这便是当时被称为“年轻人地下皇帝”的周杰伦。

我们的嫂子昆凌是中澳混血,杰伦喜得娇妻以后便长期混迹于澳洲和欧美地区,受西方文化和价值观的影响,周杰伦独特的东方气质已经被削弱了,由于名气太大,他也很少能够接触普通人的生活。现在的他有时更像西方上流社会的时尚绅士,甚至连文化自信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强烈了。

曾经的周杰伦说出“华语音乐是最强的”,他有这样的锐气和信心。现在的周杰伦说出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年少时的一种妥协。40多岁的他甚至陷入了在西方的架构下打败西方的奇怪逻辑。
前几年,周杰伦在ins上经常秀限量版耐克球鞋,有一次特意解释说自己秀球鞋的根本原因就是让老外潮人知道华人有多厉害,买鞋永远比你们快。这可不是我们曾经认识那个一身“美特斯邦威”引领潮流引爆市场的周杰伦啊,耐克的主要设计方在美国,与老外比谁先买得到又能证明什么呢?

打脸的是,周杰伦去年和耐克出了一款联名球鞋,他以《红模仿》歌词为灵感设计,但在耐克的官网上,这双球鞋的介绍没有提及任何与周杰伦相关的词汇。他的一厢情愿却被耐克狠狠摆了一道。规规矩矩地站在西方人画的圈子里,你怎么可能战胜他呢?

如果是曾经那个周杰伦,一定会脚踩一双李宁,告诉那帮老外们,我们华人做的球鞋就是比你们好看吧。只是事实证明,40岁的周杰伦,已经和街头那些少男少女们一样,成为消费主义潮流的依附者了。他对本土化的古董和老爷车好像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热情,反而对后现代的西方潮流画作情有独钟。作为一名伟大的创作者,审美的西化和快餐化难免会影响他的作品,我们也听不出他最近作品与一般流行乐的明显区别了。
周杰伦在个人成长过程中有种很微妙的心态,而这种心态又是许多人共有的。《我很忙》这张专辑是周杰伦音乐风格以及个人心态的分水岭,之前,他在专辑中总是以扮酷或者扮成熟的形象存在,甚至小小年纪便留着大胡子,歌曲风格亦然。《我很忙》以后,他的专辑开始有了可爱化倾向,此后一发不可收拾,经常以一个三十多岁小男孩的形象出现在MV中。

周杰伦一直希望自己能保持在25岁左右的年纪,其实我们也是,但可能只有他把这种心理外化到了平时生活中,难免有用力过猛的时候。《周游记》这个原以为是周杰伦用音乐带我们领略各地风土人情的节目,播出后才知道这其实是三个小弟哄周杰伦玩的“过家家”节目,要听他的,要配合他耍帅,杰伦的“幼龄”属性一展无遗。只不过他的粉丝们老了,他们需要音乐中有一些成熟的情感表达。
熟悉周杰伦的歌迷都知道,周杰伦音乐的成功并不单是一人的功劳,除了方文山、黄俊郎等作词人以外,更强大的是“编曲三巨头”,钟兴民、洪敬尧、林迈可。洪敬尧的《以父之名》,钟兴民的《七里香》,林迈可的《夜曲》,哪一个不是前奏一响直接封神。可是钟兴民后期由于和周杰伦在编曲上存在分歧,事实上《七里香》就是在分歧与妥协之中产生的,很可能是周杰伦在创作理念上的固执,造成了两人的分道扬镳,后期的钟兴民甚至吐槽过周杰伦那些装可爱、豪车、美女题材的歌曲。而洪敬尧也许想谋求更好的发展,当了音乐制作人以后便很少编曲了。林迈可依然和周杰伦有编曲合作,只是数量上越来越少了,前几年大热歌曲《告白气球》便出自他手。

成功上位的是谁呢?黄雨勋,这个杰威尔公司的“小弟”,和杰伦玩得好又听话,编曲水平也不错,自然就成为杰伦的御用编曲。近几年的单曲《等你下课》《说好不哭》《Mojito》都由黄雨勋编曲,剩下两首歌的编曲是周杰伦本人。

黄雨勋的实力并不差,但较之曾经的“编曲三巨头”有着一定的差距,这自然会让周杰伦的音乐风格产生变化,水平依旧很高,不过之前诸神合力带给人的那种惊艳感少了太多。
周杰伦不会想到,《告白气球》能够成为当年的最热歌曲,也一定诧异自己天才般的献礼《土耳其冰淇淋》为何被那么多歌迷所不解。他在采访中说过,自己喜欢商业化的电影,作为一名主流流行歌手,他的音乐也需要满足商业化,他必须对作品的艺术性和商业性加以权衡,也渴望突破自己,歌迷的不理解势必会对他的创作造成影响,近期的歌都是些朗朗上口的爱情歌曲便印证了这个事实。

2019年,当欧珑香水广告曲横空出世时,没有人会质疑周杰伦的伟大,他依旧是那个天赋异禀的乐坛王者,他的音乐能力从来不曾退步,直到今天依旧如此。但任何一名艺术家都有自己创作的巅峰期、瓶颈期和平淡期,这是这个世界的客观规律,什么样的环境就会诞生出什么样的创作。
我们已足够庆幸能够与周杰伦生活在一个时代,他用富有创想的美妙旋律陪伴了我们整个青春,见证了我们每一份感动,每一颗音符都能唤起我们最美好的记忆,这一切都已足够。我们永远对他的音乐保有尊敬,怀有期待,但我们更希望他的强直性脊柱炎能有所好转,他能更自由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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